洞溪書院的前身是瀏陽張家坊例貢生張良贊于清道光十七年(1837)建于瀏陽張家坊文昌閣的義學。道光二十七年(1847)張卒后,夫人遵其遺囑,召集眾人商議,推舉鄉(xiāng)賢張祖德、李元善經(jīng)理,并將義學改為書院,取名“洞溪書院”。
咸豐二年(1852)始聘名師啟館,時“遠近士子麇至,至齋舍不能容”。鄉(xiāng)人辦學熱情高漲,決意擴大齋舍,乃發(fā)起募捐。是時正值年歲豐穩(wěn),鄉(xiāng)人捐資非常踴躍,數(shù)年間共募得白銀17000余兩。此事驚動了湖南巡撫駱秉章,他專題奏請朝廷嘉獎捐資人士,以促進鄉(xiāng)村書院的發(fā)展。到咸豐十一年(1861)又捐白銀25320兩。瀏陽知縣鄧爾昌詳請議敘,湖南巡撫毛鴻賓冉次題請朝廷嘉獎。
同治四年(1865),里人張呂芾、李元善捐增經(jīng)費。同治六年(1867)毀于兵火。兩年后始得修復,有大門、龍門、講堂、大成殿、文昌宮、魁星樓、攬英閣及主敬、存誠(作藏書處)、亦樂、斗文、敬業(yè)、誠意、志道、養(yǎng)心諸齋,另辟崇義祠祀張氏夫婦,梓敬堂祀有功于書院之知縣及捐資者,計有房屋4進40間。至此,洞溪書院規(guī)模始定,成為可與省城長沙諸書院媲美的學府。
洞溪書院雖系鄉(xiāng)村自辦,但學規(guī)嚴明。教學方法十分講究,而且數(shù)十任院長均系知名學者,如三中副榜的瀏陽西鄉(xiāng)舉人、瀏陽文廟的著名樂師邱慶誥,長于詩文詞賦、著有《云臥山莊詩鈔》、《云臥山莊尺牘稿》的大學者郭昆燾(郭嵩燾之弟),先后掌教過南臺書院、獅山書院、文華書院的長沙府著名經(jīng)學大師袁懋森都在咸豐、同治年間先后主講于洞溪書院。
書院章程明確提出,“書院作育人材,全賴師長”。師長由首事?lián)衿淦穼W兼優(yōu)者,自行聘請。每年2月1日起館,院長率肄業(yè)生童,謁圣入學,11月1日散館。學規(guī)規(guī)定“書院為造材作育之處,諸凡游戲事均不宜近,嚴禁牌賭洋煙,如犯者,稟明院長,逐出齋外”;又規(guī)定“生童住齋,要尊師愛友,謹慎謙恭,長幼之道不能偏廢,如有狠戾乖異,傲上凌下者,分別記過,其私自冶游者,立即斥逐”。書院紀律之嚴明,可見一斑。
每年招生監(jiān)正副課各5名,童生正課10名、副課20名;每年官課4次,由知縣、教諭、訓導分別主持;每月堂課3次,經(jīng)古課1次,皆院長命題,前者作文一、詩一,后者為古學、經(jīng)學、史學、算學,兼出“四書”題。凡課試前列者有獎,其文則“另謄待選,交經(jīng)理首事收入藏書閣候梓”。光緒間增藏圖書,并訂《領借藏書章程》。又增補讀、看、問、記4項課程,其為:六經(jīng)、前四史、《明史》為“專精之書”,宜讀;性理、諸子、掌故、輿地及《泰西政書》、史志為“涉獵之書”,宜看;“問則舉讀看諸書之疑義”;“記則述讀看諸書所心得”。按生徒程度分班教學。頭班單為治經(jīng),雙為習史,上午為專精,下午為涉獵;二班每日上午習經(jīng),下午則單日看“四書”解及性理,雙日看《綱鑒》、《經(jīng)世文編》、《泰西政書》。無論頭班二班除按課程學習外,皆得每天默“四書”,習古文,午飯后抄書習字1小時,傍晚吟詩,單為古近體,雙為試帖賦,晚飯后讀時文。
光緒二十五年(1899)刊《瀏東洞溪書院志》上、下卷。書院自開辦義學之初到改為學堂所經(jīng)歷的60余年歷史在那發(fā)黃的紙頁間得以再現(xiàn),字里行間留下的不僅是書院所走過的風雨歷程,更有許多深藏其中的東西值得后人深思,諸如士民慷慨捐資的重教精神,諸如嚴明學規(guī)的求學治學精神。
洞溪書院舊址現(xiàn)于洞溪中心完小,四周是青山連綿、流泉飛瀑,當?shù)仞堄忻麣獾陌司埃ü贅蚬彭佟⒃苾鲂标、石澗漁歌、桃林牧笛、龍山雪霽、仙巖望月等)環(huán)列四旁。100多年前,洞溪書院也就是這樣依山傍水地坐落于此。時光飛逝如電,現(xiàn)在校園內都是近些年來的建筑,洞溪書院已經(jīng)蕩然無存。現(xiàn)在校園一角的幾個石墩,恐怕就是洞溪書院那龐大的建筑群留下的唯一紀念。據(jù)洞溪中心完小校志記載,光緒末年,省城長沙廢書院、辦學堂漸成風氣,影響所及,清道光三十一年(1903)洞溪書院也改成了學堂。1930年9月,學堂又改名為“列寧學!,此后不久,洞溪書院被毀。毀后不久,當?shù)孛癖娪志栀Y重建了學校。此后數(shù)易其名,到1987年成為洞溪中心完小。